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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禿禿一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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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禿禿一片

感受到懷中柔軟的嬌軀變得僵硬,君肅淚痣不自覺地一挑,軟軟的聲音在他胸前弱弱響起。

“王爺,可以放…我下來,自己站著嗎?”

聲音弱氣的不行,細聽還有顫音,君肅望了一眼遠處倒扣的紅羅軟布繡鞋,低聲問:“扣過老鼠的鞋子你還穿?”

他鬢邊的發無意間掃過田丫丫細嫩的脖頸,又酥又癢,田丫丫受不住這感受,向後躲一下,回想起被她扔出去的鞋子,欲哭無淚,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。

“可以……”

“這老鼠爬過腐爛的落葉堆的老鼠毛落在你的鞋內,踩過肢節腐爛的小蟲子爪子印在你的鞋上,你還想穿那雙鞋?”

慢條斯理地將畫面描繪的形象又具體,君肅嘴角含笑,鳳眼低垂看著懷中的田丫丫,鳳眼下的淚痣惑人無比。

滿意地觀察到包子臉上的動搖,君肅心情十分之好。

雪中送炭永遠是拉近關系的最佳方法,如果這個人沒有遇見大雪,那就讓她遇見大雪再出手送炭。

所以他才相當不厚道地恐嚇田丫丫。

“不穿了,還請王爺把我放下,讓我自己走。”

田丫丫仰起包子臉誠懇地請求,穿不穿鞋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踩攝政王的腳了。

第一大不敬,第二她感覺她的體重要暴露了!

女孩子的體重不能輕易暴露,特別是擅長做菜的女孩子。

“石子會傷了你的腳,本王帶著你走一程,”

“不用不用,這點小問題不礙事的,還請王爺把我放下,我不能再踩王爺的腳,這是大不敬。”

看著盈盈杏眼裏的渴望,君肅沈吟片刻,放她下去是不可能的,萬一踩到石子不小心崴腳,還不能名正言順壓榨田丫丫的他就不能讓田丫丫做菜。

不過她在害怕,強硬讓她維持這樣的姿勢只會讓她反感。

看來只能這樣了,君肅低聲道:“得罪。”

鈴鐺作響,紅繩在空中繞出弧線,廣袖帶起的風將落下的桂花掃開,君肅將田丫丫攔腰抱起,山與水的纏綿以不同的姿態再次上演。

哦~抱抱!!

太皇太後握緊林嬤嬤的手,激動地無聲尖叫,慈寧殿的宮人激動跺腳。

砰砰砰!

望著桂樹之下含笑的俊美容顏和那一點勾魂的淚痣。田丫丫只覺得心跳快的異常,有嫩芽自心間生出,嫩芽搖擺著兩片嫩葉,又將嫩葉合起,歡快跳動又害羞。

這些人的異常都不在君肅的考慮之中,他現在在抗爭著另一個更嚴肅的問題。

田丫丫的體重超標了!

超出他心中的預留目標,他的力氣用小了,一時之間也無法轉換發力。君肅咬牙,鬢角落下汗水拼命抗爭,如果這個時候倒下,丫丫的手!

可重力不會根據他的心意而改變。

一個踉蹌,君肅朝地面摔去,手上不由得一松,懷中的田丫丫被甩落在地,和大地背靠背,地面的小石子硌得背疼。

包子臉羞紅的田丫丫眨動著迷茫的杏眼,生活好像一瞬間從言情話本切換成搞笑話本,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
這還不是最糟的。

“別!”

一片陰影直直地向她砸來,田丫丫滿臉驚恐,攝政王是男子,他的體重還不得把她壓扁!

不遠處多數人捂上了眼,嘖嘖嘖,人間慘劇。

太皇太後與眾不同,睜著眼睛等待親吻戲,按話本子裏說這樣一般都會有一個吻。

可她的期待註定落空。

“十一!”

一聲呼喚,呆在慈寧宮外的十一迅速出現,看清眼前的情況,快速將腰間的劍扔給君肅。

接過劍,君肅沖田丫丫安撫一笑,鳳眼一厲,長劍刺向田丫丫。

寒光凜冽的劍近在眼前,田丫丫滿臉震驚。

王爺,不會吧,就因為她太重!

長劍刺入地面,借著力道,君肅翻身站起,廣袖劃開弧線,長劍拔出抖散泥和桂花,動作瀟灑自然,透著俠客的不羈混合著通身氣質的霸氣,叫人著迷的很。

“丫丫,此事錯在本王,連累你受傷。”君肅伸手,鳳眼滿是歉意和心疼。

田丫丫避開君肅的手,站起身來,搖頭:“是我太重,才會連累王爺也受傷。”

君肅沈默不言,鳳眼裏的歉意半分沒少,懨懨的樣子像被拔毛的小雞仔。田丫丫眼神放柔,內心裏最後一絲憤怒消散,拍拍襦裙上的灰,準備出言寬慰。

“你的手還是受傷了,此事全是本王的錯,這藥膏你收好,塗在手上很快就好了。”

從懷中取出玉質的小瓶遞給田丫丫,君肅心疼的眼神落在被石子弄破皮的手上。

“……”

看了一眼破皮的手,感受背後火辣辣的疼痛感,田丫丫拿著玉瓶,面色覆雜。

她受傷最重的地方是背呀。

聯想前幾日禦膳房的話,她眼中閃過恍然大悟,包子臉氣的鼓起來。

這個人只想要她做菜!!

在君肅看過來時瞬間,她的包子臉恢覆正常。

“繡鞋來了,丫丫快換上,換好後,擦好藥趕緊休息。”君肅雙手捧著一雙繡鞋走向田丫丫,這繡鞋是終於不裝死的慈寧宮人帶來的。

將繡鞋穿上,田丫丫行禮送別,語速快如倒豆:“我還需回去擦藥,只能送王爺到這。”

看她轉身離開的身影,君肅知道,若他不趕緊做些什麽,這剛打好的關系在烏龍裏直接灰飛煙滅。

“等等,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,我叫你丫丫,不如以後你喚我懷瑜,我們二人以朋友相交,不論身份。”

君肅說的臉不紅心不跳,強行扯關系。

朋友好啊,朋友的身份方便實施她心中的壞主意。

背對君肅田丫丫嘴角掀起壞笑,眼裏閃過狡黠,轉頭笑得燦爛,語氣活潑明快:“好呀,懷瑜。”

“對了,懷瑜,我想尋求廚藝上的突破,可否麻煩你幫忙。”

“沒問題!”

這種好事君肅雙眼放光,滿口答應。

田丫丫是美食文的女主,女主做什麽都好吃,能享口腹之欲還能拉近關系,一舉兩得!

約好時間,君肅帶著十一離開慈寧宮,繼續進行國家事務,教導小皇帝以及圍堵太皇太上的日常。

一轉眼三天過去。

禦花園內正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捉迷藏。

大理寺少卿半蹲在地上,觀察地面上的腳印:“腳印虛浮,並不自然,這應該是偽造出來的。”

“看來父皇比昨天進步了。”君肅一笑,溫和親切的樣子如雲間清風。

周圍人安靜,默不作聲,這幾天隨著攝政王圍堵太皇太上,他們真切意識到攝政王究竟有多麽恐怖。

大理寺的人破案抓痕跡、禦史臺的人用響亮的嗓門播報國家大事,禦林軍軍各大高手飛檐走壁,將每個人的才能發揮到極致。

每天定時開啟的捉迷藏,攝政王都是最後的勝者。他們親眼見證太皇太上的頭發一點一點的變少。

攝政王還有正當理由——探討國家事務。

“不用找了,朕自己出來了。”

驕傲得意的聲音響起,太皇太上從假山後大搖大擺地繞出來,僅剩的少許頭發在腦後隨風張揚象征著太皇太上最後的倔強。

眾人驚訝:太皇太上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,難不成是放棄了,不對,難不成!

修長的手指敲打腿側,君肅瞇起眼,親切地吩咐禦史:“念奏本。”

“江南道慈幼兒園近期試點改革,遇地方勢力阻止……”

禦史不停地往下念,君肅眼神停在太皇太上身上,只看見他一臉得意,眼神清明,並沒有任何思考的表現,頭發也絲毫沒落。

揮手止住禦史的話,君肅彎起嘴角一笑,撫手讚嘆道:“不虧是父皇,短短幾日之內就克服了二十多年的習慣。”

“哈哈哈,還得多謝謝肅兒啊,如果沒有肅兒的幫助,父皇怎能改掉這習慣。”太皇太上摸著胡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謝。

“父皇不必多謝,這只是兒臣的一點小孝心。”

君肅笑的謙虛,直接認下這份功勞,太皇太上氣的翹胡子又趕緊穩住情緒,面對如此奸詐的人,不得有一絲放松。

看著太皇太上眾人內心佩服,這等毅力實在非常人可及,二十多年的習慣說改就改,但王爺有這麽好對付嗎?

“還請父皇接下兒臣的大孝心。”

君肅神秘一笑,三名宮女端著半開的錦盒走上前來。

錦盒內是樣式相似,細節不同的手鐲,一個是如意並蒂的紋路,另一個是如意葡萄石榴紋,最後一個是夏桂春蘭紋。

“離母後的生辰不遠了,這是兒臣籌備的生辰禮物,不知該選哪一個?”

君肅滿臉苦惱,太皇太上僵在原地。

眾人大感佩服。

厲害,這一招直接拿住太皇太上的死穴,他能不考慮國家大事,可他不能不考慮太皇太後。

眼見事情不妙,太皇太上準備逃跑,君肅魔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
“若母後收到不喜歡的生辰禮物一定會很傷心,會認為我這個兒子不重視她,說不定整個生辰就毀了。”

這一句話完全是臆測,還是可能性極低的臆側,但太皇太上就是無法挪動他的腳步,只要有這一絲可能性,他都不允許。

自暴自棄地走到三件生辰禮物面前,太皇太上尋個好位置,開始仔細研究,從它們的光澤、樣式,紋路、舒適感。

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,君肅坐在那裏欣賞著太皇太上的頭發唱著最後的挽歌。

父皇,這就是耍賴的後果。

日頭斜照,落在太皇太上的頭上反射出璀璨的光,簡直可以媲美一百瓦的電燈泡。

太皇太上擡頭,滿意的指了指如意葡萄石榴紋的手鐲正準備開口,就覺得頭上涼颼颼的,昔日的保護再也不見了。

慢慢地摸上頭,毫無阻力的觸感從手上傳來,太皇太上當場淚奔,轉身奔向慈寧殿。

“嗚嗚嗚嗚,朕的頭發!!!”

喝完最後一口茶,君肅站起身來欣賞那崩潰奔跑的背影,叫人把手鐲小心放好,鳳眼微瞇,淚痣上挑,口中玩笑。

“入夏了,父皇該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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